“新文化中舊道德的楷模,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是胡適去世后蔣介石寫的挽聯,這副挽聯高度概括了胡適一生的成就和影響。
胡適(1891—1962)是現代著名學者、詩人、歷史家、文學家、哲學家、書法家。他與陳獨秀、李大釗等人,因提倡文學革命而成為“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人物。原名嗣穈,學名洪骍,字希疆,后改名胡適,字適之,筆名天風、藏暉等,其中,適與適之之名與字,乃取自當時盛行的達爾文學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典故。安徽徽州人。父親胡傳,官至臺灣臺東直隸州知州,后因乙未戰爭離臺。胡適5歲啟蒙,在績溪老家受過9年私塾教育,打下一定的古文基礎。早年在上海的梅溪學堂、澄衷學堂求學,初步接觸了西方的思想文化,受到梁啟超、嚴復思想的較大影響。1904年,他到上海進新式學校,接受《天演論》等新思潮,并開始在《競業旬報》上發表白話文章,后任該報編輯。1906年考入中國公學,1910年考取“庚子賠款”第二期官費生赴美國留學,于康乃爾大學先讀農科,后改讀文科。這里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庚款官費留學生只取前二百名,考試兩場,文章和雜科(政史地物理化生等),頭一場文章胡適洋洋灑灑一篇得了一百分,如此可見他的文章造化! 1915年入哥倫比亞大學研究院,師從唯心主義哲學家杜威,接受了杜威的實用主義哲學,并一生服膺。 回國后,任北京大學教授,加入《新青年》編輯部,撰文反對封建主義,宣傳個性自由、民主和科學,積極提倡“文學改良”和白話文學,而成為新文化運動的主將之一。從1920年至1933年,主要從事中國古典小說的研究考證,同時也參與一些政治活動,并一度擔任上海公學校長。 “九一八”事變后,胡適認為當時中國無對日作戰的能力,因此他擁護不抵抗。抗日戰爭初期,出任國民黨“國防參議會”參議員,由于跟 “低調俱樂部”的汪精衛、周佛海、高宗武、程滄波、陶希圣等來往頻頻,互相交換親日意見,主張不抗日,胡適因此被人疑為“準漢奸”。 1938年被任命為中國駐美國大使。1939年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抗日戰爭勝利后任北京大學校長,1949年寄居美國,后移居臺灣,1957年任“中華民國”中央研究院院長。1962年病逝于臺灣。
胡適興趣廣泛,著述豐富,作為學者,他在文學、哲學、史學、考據學、教育學、倫理學、紅學等諸多領域都有深入的研究。1939年還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提名。胡適深受赫胥黎與杜威的影響,自稱赫胥黎教他怎樣懷疑,杜威先生教他怎樣思想。因此胡適畢生宣揚自由主義,提倡懷疑主義,并以《新青年》月刊為陣地,宣傳民主、科學。
在中國近現代史上,很少出現真正意義上的專業書法家,但是,卻出現了一批國學功底深厚、兼融中西、橫跨古今的大學者大文人,胡適這些學者文人,對書法都有很精深的造詣,他們并不以書法名世,然而,他們的書法卻有著極高的審美價值、文化內蘊和文獻收藏價值。胡適即屬于這批人中的佼佼者之一。
胡適所傳世的純粹的書法文本并不多,但是,其留下的手稿文獻卻汗牛充棟。現存的《胡適手稿》就是一部民國書法史的典型文本。《胡適手稿》中包含了胡適生平的研究文字筆記,如手札、隨筆、信函、公文、注錄、校釋、日記等等,文字多達千萬字,而這千萬字,幾乎都是由其親筆寫成。從其書跡看,胡適有著較深厚的書法功底,既記錄了胡適生平的研究軌跡和思想脈絡,同時也記錄了不同時期胡適與各種不同社會要人的歷史關系,因此,這部手稿就不僅具有較高的書法審美價值,也具有較高的實用價值和歷史文獻價值。如果與國學大師羅振玉、章太炎、王國維、林語堂、章士釗、魯迅、郭沫若、馬一浮、周作人、黃侃、錢玄同、陳寅恪、劉半農、梁漱溟等相比,胡適的書法恐怕談不上出色,甚至無法與之相提并論。但有專家認為,胡適書法是典型的學者書法,學者書法的特征是文雅、含蓄、雋永、流暢,無雕琢氣、造作氣、浮躁氣和江湖氣,學者書法很少注重對線條的單純錘煉,而更為重視內在的氣韻和整體的表現力。由于胡適在民國時期影響巨大,故向他求字的人絡繹不絕。
盡管胡適在民國時期影響巨大,但是建國后由于政治原因,胡適一度被作為反面人物被批判,故他在大陸的影響力根本無法與魯迅相比,甚至還不如周作人。二十世紀90年代初我國藝術拍賣興起后,胡適的書法在市場上幾乎看不到,偶有亮相但價格不高,不能形成固定的市場價格。步入二十一世紀后,隨著中國字畫價格的大幅攀升,胡適的書法價值逐漸被市場和藏家挖掘。2009年胡適 《嘗試集》第二編第二版稿本 (一冊五十八頁選八頁)被西泠印社推出,估價40—60萬元,結果上拍時各路買家你爭我奪,互不相讓,以212.8萬元成交, 高出估價高端3倍多。2010年香港蘇富比推出了胡適《自題小照》,估價僅5—7萬元,上拍時,同樣大獲追捧,最后以107.36萬元成交,高出估價達15倍。同年,《行書》在中國嘉德獲價123.2萬元。2011年中國嘉德推出胡適《行書4屏》,這是拍賣場上見到最大尺幅的胡適作品,估價50-80萬元,成交價高達529萬元,高出估價高端6倍多,并創下胡適書法作品新高。
鑒于胡適作為“新文化運動”的領袖,其地位和影響巨大。從某種角度講,他的書法好與壞已顯得并不重要。他生前留下的墨寶已成為有很高價值的文獻和文物。因此,收藏胡適作品是很有意義的。從市場角度講,由于胡適作品存量不多,故他的書法后市將繼續看好,迭創佳績是完全可以預料的,喜愛胡適書法的收藏者和投資者不妨多加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