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除開生性幽默以外,還特別隨意。就拿取名字來說吧,咱們中國人往往在還沒見著孩子面之前就謀劃好“假如是男孩、假若是女孩”該叫什么名字。更有甚者,孩子出生后還要請人看相測字推八卦,給孩子“一名定終身”。可荷蘭人呢,則太隨便了,在拿破侖的軍隊占領荷蘭前,很多人家甚至連家族統(tǒng)一的姓氏都沒有,逮著什么姓什么,就像我們這個故事里的主人翁小朱恩的曾祖父,出生時因為小雞雞很紅,他的老爹Slagter(根據(jù)職業(yè)姓:屠夫)張口就喊:“Pillekenrood(紅色的男性生殖器)!”荒唐透頂?shù)氖?,這一聲無聊的叫喊竟然成為兒子的姓氏并終身享用。雖然18世紀末法國軍隊占領荷蘭后,為了維持秩序,拿破侖一世下令尼德蘭境內(nèi)所有的人都要注冊,而且要使用一個固定的姓氏,閑散的荷蘭人為了圖方便,大部分便采用自己的父名作為姓氏,在老爸的名字后加上“兒子”或“女兒”作后綴。但在動物取名字時,仍沿用了古老的習俗。比方說小朱恩收養(yǎng)的一只流浪狗,就因為長著兩只大耳朵而得名“大耳朵”。
不知道是哪一年,那位姓“紅色生殖器”的屠夫,花費10英鎊從市場上買了一只葫蘆形狀的中國瓷瓶,被老婆好一通埋怨,讓他拿去裝牛奶用。幾十年過去了,“紅色生殖器”的兒子用這只青花葫蘆瓶給自己的兒子裝過小便,兒子長大后就一直把它放在狗窩旁邊。好在這只葫蘆瓶結(jié)實,不知道被“大耳朵”打翻了多少次,居然毫發(fā)無損、完整如新,直到有一天,小朱恩的朋友碰翻了它,才徹底改變了它的命運。
朋友因為急著約朱恩去踢足球,撞倒了狗窩旁的葫蘆瓶。他扶起葫蘆瓶,見瓶子還是好好的,忽然吃驚地喊道:“上帝啊,感謝你沒讓我死后下地獄!”接著,他又摟著瓷瓶叫著:“朱恩,你發(fā)財了!你發(fā)大財了!”
“關(guān)門見上帝,開門見猶大,就是看不見管美元的山姆大叔!”小朱恩搖搖頭,開玩笑說。一見朋友的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那個中國瓷瓶,他樂了:“嘿嘿!你是說這個瓷瓶上的兩只葫蘆是貝加索畫的?很值錢?好啊,你替我賣了,分一半錢給你!”
“你說的是真話?別后悔!”朋友興奮地說。
“決不后悔,我想‘大耳朵’也會感謝你讓它有了更寬大一些的地盤!”朱恩嘲笑著朋友。
“我不需要你分給我一半錢,只要你送我一塊勞力士手表!”朋友說完話,讓朱恩找來一只紙盒將瓷瓶包裝好了,然后才告訴他:這只葫蘆瓶與報紙上登的那只賣了一千多萬英鎊的中國大罐有很多相似之處,指不定會帶給他們家一夜暴富的好運。接著,他又領著朱恩一起來到當?shù)匾患覜]什么名氣的英國拍賣行。拍賣行的業(yè)務員跟朱恩的朋友很熟悉,看過瓷瓶后,詢問它的來歷,并要求他們提供有關(guān)證據(jù)。朱恩記起曾經(jīng)聽爸爸說爺爺從小有寫日記的習慣,而且他還親眼看見過爺爺留下來十幾本日記。可是當他回到家里找出那些藍色封皮的日記本時,卻十分沮喪,大部分都遭蟲蛀,一上手就立刻變成粉末。
也許是上帝存心要接濟朱恩一家,“紅色生殖器”記錄買回中國葫蘆瓶經(jīng)過的那一本日記竟然蟲口脫險、完整無損,日記里清楚地記載著他買回這只中國葫蘆瓶的時間、地點、價格和用意。其中還有一段很有趣的文字:“……我看過一篇關(guān)于中國的童話,在遙遠的中國南方,有一個家境貧寒的小孩,因為救助了一位過路的乞丐而感動了中國人的上帝——神仙。神仙送給他一只寶葫蘆,徹底改變了這個貧困家庭的命運。那以后,無論這家人需要什么,都可以從那只寶葫蘆里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大米、綠豆、果蔬……后來,小孩長大了,心也大了,向?qū)毢J索要一座象中國皇帝居所一樣豪華的宮殿,寶葫蘆太小了,無法滿足他的愿望,爆炸了……我給兒子講了這個故事,并囑咐他,只能在饑餓的時候向?qū)毢J要面包、牛奶,決不能索要它裝不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