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老家在淄川磁村大范莊,距昆侖鎮的直線距離大約15華里,途中必須經過兩條溝壑兩個村莊(龍泉溝、劉瓦莊、宋家坊、花峪溝),若徒步行走,卻要耗費一個半小時。50年前的交通條件,不用說汽車、摩托車之類,偶而見到有人騎輛自行車也足夠讓人稀罕、羨慕和吸引眼球了。
大范莊人工風樸實、待人誠摯、勤勞上進,我本能地依附她的血脈成長、成家、成才、成功!從我有記憶以來,莊里老人就講過,在莊東南龍泉溝石灰窯旁邊曾有狼出現的傳說,也真有人遇到過。1958年3月1日,我到位于昆侖鎮的“淄博瓷窯廠”就職,從此,憑我的兩條腿,我就像一支織布用的棗木線梭一樣,朝出暮歸,往來于大范莊與瓷窯廠之間,其樂融融。
記得那年夏秋之交的一個深夜,氣壓低的讓人透不出神來,母親尚未歇息,不知是“大荒地”的汽笛還是昆侖火車站的汽笛聲,隱約把我喚醒,誤把夜間12點當成早上6點,為了上班不遲到,急忙穿衣,未聽母親苦苦勸告,執意出門。天黑,夜靜,莊稼拔節和秋蟲游鳴之聲被我的腳步和喘息聲所掩抑,不覺來到有狼出沒的那條陡峭的龍泉溝邊,心里直打鼓,稍沉片刻也不出有人出來行走。萬般無奈,硬著頭皮順手摸了兩塊石頭相互擊打,邊喊邊跑下溝底,待上得懸崖對面,衣服全濕透了,那時那景,多么盼望有個陌生人出現結伴同行!哪來的狼?“此時不解彼時意”。
趕到工廠六號宿舍的時候,時針指向凌晨一點,七位工友還在熟悉睡!我自然未遲到。
刊登于《淄博日報》
2010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