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定窯白瓷錚然體魄和意志的磊落光明,歷來被世人所崇尚。人們崇尚定窯白瓷之操守,崇尚其無瑕,崇尚其獨立。定窯地處中原,屬北國山水供養下的文化奇珍。北宋末年,戰爭硝煙曾無情吞噬了它龐大的家族和實力,唯留下文化根系不腐,至今又發新枝。坎坷的經歷,炎涼的世態,使定窯白瓷更具滄桑感和榮幸感。經過戰爭烽火的洗禮,今天使它顯得更純真更成熟。
所謂崇尚道德,指的是人們的精神志向和行為規范。古今中外,大凡傳世之作品、威名之先哲均以品行操守遺世。這里倡導的主要風范便是胸闊如海、潔素無塵。《楚辭·九章·橘頌》有載:“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白,類可任兮。”早在春秋時期,先賢就已把人間最美麗最值得稱頌的東西喻之為內懷潔白,無私無瑕。古來賢達概寓其理。
古來文人騷客無不把白色進行塑造和推崇,以見潔身自好。早在唐代,大詩人白居易《題西亭》句:“煙蔓嫋青薜,水花披白渠。”(自注:白渠即白蓮花)。唐羅隱《秋日有酬》更把白色雅飾:“腰間印佩黃金重,卷里詩裁白雪高。”放浪不羈的詩仙李白更描寫白色為:“揚兵習戰張虎旗,江中自浪如銀屋。”(語出《司馬將軍歌》)。至明朝,大詩人畫家唐寅《落花》詩之八:“白華垂柳弄新晴,紫背浮萍細點生。”這里白華指白花。近代大文豪、學者郭沫若《紅花岡》詩:“星火燎原天歷改,白虹貫日慶云翔。”凡此描述,舉不勝舉,可見世人對白之圣潔是何等崇敬。
如圣人心胸,可鑒天地,可鑒人寰,無私無塵。白色有昭,無畏無瑕。白色純清如渤海之闊,猶湖泊之清,其游鱗、其海藻皆可容納;白色如高云,任山岳、任丘壑、無不包容俯視。白色如世理,任榮辱、任順逆,皆寓一默之中。白色無滯板,無僵化;白色不刺目,不驕躁。性比襟懷高遠,如泉明澈,如日月光明。志尚雅潔碧麗,約德喻志,世自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