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與“舊”是相對的,舊不是永久的屬于自己固有的概念,她總是先以新出現,而后以舊定局。開宗明義地講,社會以及任何產品都是由新到舊,再由舊到新而循環出現和存在的。任何一個時代、一個人,均以借鑒繼承為始,繼之創新建立自我。而一個人或一個民族只懂得守著前人仿照前人而不知創新,是永遠不會有發展的。只有悟得了這個道理后,竭力更易前人而發現新思維的人和民族才會生生不息,興旺發達。因此“新”字擺在我們面前,有她方方面面的工作特點和著手方位,我們必須認識和接受這個真理。
1.以當代文化理念為基礎,梳理定窯藝術的創新方向
何謂新,新的特征和意義,體現和辨別的界限是什么?如何鑒別和認定?關鍵先從文化上啟動,只有文化有權作出全面的解釋。沒有文化作為主要參與出現,“新”則未免帶有片面性。一個人不論站在什么地位、階層上對創作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認識,無論是贊美、是貶斥,都說明了他的一種文化傾向。文化傾向的左右形成了自己的鑒賞觀點,以文化鑒識為綱去見諸目的是抓住了問題的癥結,看準了問題的要點。在東方之民族中,比如日本、韓國、新加坡包括中國等東南亞一些國家,均屬東方文化系脈,人種膚色歸一源流,固自然具有東方特色的文化鑒識觀,這種鑒識與審美的形成,為歷史與現實的結合,是根深蒂固的。具體地說,各民族又不可避免地流露各自特性,就好像我中華民族中,由于民族眾多、風俗各異,同時又反映著自己的個性與審美一樣。
在西方與東方之間,確存在著原則與本質上的爭議。在與他們之間的一些接觸中,自然會發現這個問題。以荷蘭、澳大利亞以及一些歐州其他國家,從人的感官認識、生活習俗、社會禮儀均與東方民族迥異。中國人出國,尤其到西方一些國家。一定要先熟悉那里的基本習俗,否則,不知要鬧出多少笑話。作為陶瓷藝術創作創新,具備自己的創新理念固然重要,而對于作品的創作過程和適應范圍必須明確,離開目的而所付出的一切勞動都不過是南轅北轍。中國人在接觸外來文化和與外來文化接軌過程中有必要進行理念與藝術梳理,以期明確自己的創作方向,以此達于創作目的。
有一笑話說,東方人夜間用的尿具——夜壺,被西方某些人士堂而皇之地擺上餐桌,認為是一種新意和高雅。在很多方面,東方人認為不美和不可做的事情,西方人則認為很美很值得去做,這就說明一個問題,即東西方文化的形式具有歷史的原因,從而產生審美認識上的截然不同。定窯在走向世界的同時,在嘗試“新”的認識過程中,務必弄清這些問題,否則會適得其反。
2.以歷史為跨度。以區域為界限
從北宋定窯到今天,歷史走過了漫長的歲月,由封建社會走向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由封建愚昧世象逐步走向現代文明,文化同樣跨越了一大步。藝術的換代形成文化的積累,反過來文化又作用于藝術創作。這是歷史以來形成的一個基本規律。從歷史角度來看,未來創新這篇文章能否作好,能否真正出新,關鍵看把握歷史跨度和澄清歷史觀念的同時,能否理出兩個頭緒。一個是需要擯棄的即不合時宣的舊觀念影響下所產生的文化糟粕;另一個則是注意分辨和吸收有益的優秀的文化精粹,并予以極大的宏揚。定窯新的理念,新的約言,新的文化藝術無疑建立在這段歷史跨度的啟迪基礎上。
雖然宋代定窯生產了難以數計的白瓷器皿,而進入尋常百姓家的依然是粗厚的黑褐色瓷碗。位于邯鄲的磁州窯就是昔日專為百姓燒制食用器皿的窯場。透過陶瓷文化依然可以窺測至歷史的生活層面,增強后人對當年工藝成就的理解。歷史進入20世紀末乃至新千年之際,高科技高品位的當代生活方式和使用器皿的改觀業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整個歷史跨度而言,它仍屬前人業績的延續。
歷史本身是有一定的發展軌跡的,這個軌跡由文化性質本源推導而形成。因為人的文化觀念決定著人們的生活習俗,改變支配著人們對食用器皿的藝術審美,作用著對其發展更新的方向,這是歷史文化所使然,絕非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中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其中,漢族之間、少數民族之間,漢族與少數民族之間均存在著一定的文化差異和生活差異,存在著共性審美和特性意識。其表現在對陶瓷使用欣賞中足可以得到證實。居于北部草原的蒙古族,歷來屬于游牧民族,居無定所,行無定蹤,這是他們的生活特點,更形成他們的游牧文化。因此,為其活動生息所必備的一應之物必須以此為前提。漢族屬于大民族,分布較廣,有山區的、水鄉的、平原的等等。漢族之間同樣有區域特色,同樣存在著文化與生活差別。這種同中有異、異處有同、大同小異正是多民族國家的基本特征。
以北宋定窯名作“龍首凈瓶”為例,該產品為佛教寺廟用品,屬于中國佛教文化的組成部分。按佛家慣例:上香誦經前必須先凈手。瓶中所盛之水乃為圣水,因亦稱為圣水瓶。君不見,電視連續劇《西游記》中觀音菩薩所持之瓶大概與此類似。這正是當年的適應佛教文化而率先推出的一個歷史例證,它集佛文化與陶瓷文化于一身,具有鮮明的佛教文化色彩。
再看遼窯燒制的綠釉雞冠壺俗稱馬蹬壺,其形如水袋,上設一口,加蓋,上部有二孔,可系繩。據考察為遼代盛水壺。其特點是適應了女真族遷徙無常游動生活的性質。正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人造一方物。凡此種種,都說明了歷代文化史就是民族生活史,人們的勞動、生活所體現的精神本質就是文化。
定窯創新就是建立在這個綜合文化基礎上的一種思考和發揮。創新的方向特點,都必須以歷史及各民族區域文化生活特點為依據,以實現當代定窯陶瓷創新的根本轉移。創新的歷程是艱辛的,成功則是相對的。他需要時間,需要耐力。一句話,需要磨難。必須認識和充分利用定窯材質美這一大優勢,改革定窯原始工藝作法,向高品質、高效率靠攏,向規模化、機械化邁進。大力宏揚和繼承定窯優秀文化傳統,結合各民族區域特色,認識和拉近歷史跨度,重塑當代社會冢庭之藝術審美,再展定窯歷史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