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汾窯,古代北方著名瓷窯,舊時稱平陽窯。浙江省有平陽縣,為避免混淆,便改稱為臨汾窯。窯址在今山西省臨汾市堯都區(qū)金殿鎮(zhèn)龍祠村及峪里村一帶。
《中國陶瓷史》載:臨汾窯宋代開始燒瓷。國家文物局1999年出版的由馮先銘主編的《中國陶瓷》一書介紹說:“近幾年山西地區(qū)發(fā)現(xiàn)唐代白瓷窯址中,以平定、河津、鄉(xiāng)寧等窯較為重要,這些瓷窯的發(fā)現(xiàn),有助于全面探討唐代北方白瓷的發(fā)展。”關(guān)于鄉(xiāng)寧窯址曾向原鄉(xiāng)寧縣文物局長閆金鑄請教過。他說:“鄉(xiāng)寧窯遺址在鄉(xiāng)寧縣西坡鎮(zhèn)老窯頭村一帶,當?shù)貛?lsquo;窯’的地名有好幾個”。鄉(xiāng)寧窯距臨汾窯約120公里,鄉(xiāng)寧在唐朝就開始燒瓷,而有瓷土、有煤的臨汾在唐代也更應該建窯燒瓷了。果然,在1989年由汪慶正主編,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簡明瓷器詞典》有這樣的句子:“平陽窯(臨汾窯),唐代重要窯址,在今山西臨汾。其產(chǎn)品胎色較白,但釉欠細潤。”
清代蘭浦著《景德鎮(zhèn)陶錄》記載:“平陽窯亦西窯也,平陽府所燒。唐宋皆陶,有磚窯,大而容器多;有土窯,小而窯器少”。民國初年許之衡《飲流齋說瓷》記述:“平陽窯,在山西平陽,宋時所建。其胎與釉皆白中閃黃,微具土色,而制皆仿北定居多,故又稱曰土定,平陽真者,其胎之色純似黃土。其質(zhì)在半瓷半瓦之間,其釉光且潤,細而發(fā)黃,多有蛇紋開片”。
根據(jù)有關(guān)資料介紹和到窯址考察,可以了解到臨汾窯瓷器燒造和品種以黑、白瓷為主,兼燒鈞瓷和青黃瓷等。器型以碗、盤、罐、枕、燈具等器物為多。黑釉器物中有兩種碗為典型元代造型。一種直口碗,數(shù)量較多,直口部分長約10多毫米,中間內(nèi)凹,直口下內(nèi)收。釉漆黑光亮,有的釉面呈油滴。同樣造型的碗還有醬釉品種,其釉色純正,斷面胎體呈白色。另一種為直壁淺式碗,足微外撇,為北方元代常見的碗式之一,其胎較厚,釉亦很光亮。白釉盤、碗有的里心有印花裝飾,白地盤內(nèi)壁飾三朵太陽形黑色花紋。此外,有折沿盆,沿上有三周弦紋。碟呈醬色,下為黑色。各式罐,有直頸、圈口、雙系等數(shù)種造型,有的肩部有梅花形凸點紋。瓶有葫蘆瓶、梅瓶,還有黑釉小執(zhí)壺、燈盞及劃花、剔花、刻花文字瓷枕。白釉和白地黑花盤碗多采用刮釉支燒,梅瓶則采用肩部刮釉支燒。
總之,臨汾窯制品裝飾技法豐富多樣,有刻花、剔花、劃花、彩繪等,戳印黑花裝飾技法新穎,獨具風格。臨汾窯黑釉瓷器其釉面純黑且亮,古樸端莊。黑釉窯變結(jié)晶釉產(chǎn)品有兔毫釉、油滴釉。釉變豐富多彩,美侖美奐,體現(xiàn)了臨汾窯在黑釉裝飾技法多樣性方面的成就。在《中國古陶瓷圖典》一書中記載:“北方地區(qū)的定窯,耀州窯、鶴壁窯,臨汾窯也發(fā)現(xiàn)過油滴結(jié)晶釉標本,以臨汾窯為多”。油滴,古稱滴珠,是一種在高溫下生成的點狀結(jié)晶釉,斑點大小不一。這種油滴多呈金色或銀色光澤,襯以黑色的釉面,似夜空上灑滿了點點繁星的畫面。那漆黑的碗面上散播著銀色的星點,那星狀結(jié)晶斑飄逸暈散,美妙神奇,嘆為觀止。可以說,油滴釉茶盞是臨汾窯的代表產(chǎn)品。
兔毫釉也是一種黑釉瓷器,為黑釉結(jié)晶釉品種之一,因其在黑釉或褐色釉層中透射出均勻細密,狀若兔毫的自然結(jié)晶釉紋,故名。其形成是由于瓷土含氧化鐵成份高,在高溫下,釉受熱產(chǎn)生的氣泡將熔入釉中的鐵微料帶至釉面,當溫度升到1300℃以上時,使釉面流動,富含鐵質(zhì)的部分,流成細長似免毫的條紋。呈色的不同有金兔毫、銀兔毫等。毫毛顏色由深漸淺,由密漸疏,均勻細密,萬千變化。這精美絕倫的外觀瓷品也是臨汾窯的代表作。
臨汾窯瓷器器型工整精美,裝飾手法豐富多樣,品種多,其代表產(chǎn)品豐富了山西陶瓷的品種,尤其油滴和兔毫類制品可與建窯媲美,體現(xiàn)了山西民窯非凡的創(chuàng)新能力和造瓷技術(shù)的水平。
臨汾窯址在宋金元時在平陽地面上不是一處,應是多處。現(xiàn)分別介紹如下:
一、北宋窯址
1956年北京故宮博物院馮先銘、李輝炳(中國古陶研究會正、副會長)教授主持對龍祠村龍泉灘上宋代窯址進行發(fā)掘考察,發(fā)掘出殘瓷片數(shù)百片、件,部分瓷片在故宮博物院古瓷片標本館展出,并標明山西臨汾窯宋金瓷片標本。但當時發(fā)掘的確切地點,在1960年以后被蓋房占用,大概地點在龍祠村汾西水管會和基督教堂一帶。北宋時代是一個政治相對寬松、經(jīng)濟發(fā)達、市民生活相對繁榮的時期,北宋社會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喜歡斗茶,斗茶的工具是茶盞,而兔毫、油滴是瓷器中的精品,使用的人當然是當官的和有錢的商人,也有相當一部分文人。宋代詩人楊萬里有“鷹爪新茶蟹眼湯,松風鳴雪兔毫霜”的詩句,而蘇東坡在《送南屏謙師》中也說:“道人繞出南屏山,來試點茶三味乎,忽驚千盞兔毫斑,打出春甕鵝兒酒”的詩句傳頌。宋代的茶具,陶瓷茶具是主流。宋代的“點茶”要求用茶粉末點沖,茶葉的碾成使用的是碾缽,而茶盞是宋代茶文化中最有特色一種器具。宋人的點茶是在茶盞內(nèi)最后完成的。它需要一定的技巧,而且用筅“擊拂”茶湯時,在盞面形成了乳花。宋微宗趙佶《大觀茶論》中有詳細的描述,當時人們在點茶的同時進行比試,就形成比試茶藝的活動——斗茶。《大觀茶論》中所謂“乳霧洶涌,溢盞四起,周回凝而不動,謂之咬盞”,這是點茶斗茶的最佳效果,正是這種斗茶的要求,使得宋代黑釉茶盞非常流行,其中以福建建陽窯為最,而北方的河南、山西、河北、陜西的窯口也在制造黑釉茶具,這是中國茶文化與瓷文化交融中的“玄色之美”。
兔毫盞的出現(xiàn),有它特定的時代意義,因為它一方面符合當時人們的生活及精神上的追求,又符合宋人那種恬淡雅致且在平靜中求變化的審美情趣;再之它的成品率并不高,宋微宗曾說:“盞于青綠上好,兔毫為上。”所以其產(chǎn)品特別少。
元代臨汾這個窯口繼續(xù)燒造油滴,但隨著斗茶風俗的逐漸消失,所燒的油滴碗多為十五六公分左右的大碗,碗內(nèi)油滴布局過于均勻,有意為之明顯,胎質(zhì)粗松,碗內(nèi)底刮釉漏胎,碗外釉不到底,質(zhì)量明顯下降。這與元代的社會大背景是有相當關(guān)系的。
二、元代窯址
龍祠始建于唐,是為紀念平水之神的祭祠廟,宋以后稱“平水神祠”,清末民初稱“龍子祠”。它包擁著的村落歷史上叫窯院村。今村中龍祠水母殿后還留有幾處清代作坊窯,村中原有一座小渣山,是由燒瓷所產(chǎn)的廢渣堆積而成,高約20多米,面積足有兩個足球場大,村人叫渣圪塔。20世紀五六十年代在天氣晴朗時站立渣頂可以望見臨汾城內(nèi)鐵佛寺的高塔和鼓樓。20世紀村人修路時,將廢渣鋪了路,僅路面就有幾公里。再后來,村民在清出的地基上蓋了新房。如今,還有幾座院子就修建在未清理的渣堆上面,現(xiàn)留存的渣堆斷面尚有4米多高,由下往上均為金元時代的殘渣碎瓷堆積層。
這個金元窯址東西長410米,南北寬390米,面積約16萬平方米。(數(shù)字源于2011年山西省第三次文物普查資料)。2003年初秋,山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孟耀虎帶隊在此窯址探坑做小面積發(fā)掘,出土金元時期各種瓷片標本及窯具數(shù)百片、件。出土器物資料介紹:“有黑瓷、白瓷、鈞釉、醬釉、茶葉末釉和青黃釉等器物。白瓷多為粗胎,施化妝土,釉泛黃;細胎白瓷較少,其特征看與霍州窯產(chǎn)品同;窯變油滴的燒造水平較高,鈞釉器物也占一定比例,但多粗糙。裝飾手法有黑畫花、黑戳花,刻劃花、劃花填彩,刻劃詩文等”。
這個瓷窯除了燒造大量的日常用瓷外,它還燒造臨汾窯標志性產(chǎn)品——元代臨汾窯瓷枕。臨汾窯調(diào)查所見瓷枕有腰形、長方形等幾種。這種枕施半釉,釉下施化妝土。胎質(zhì)較粗。釉色白中泛黃。長腰枕型較長,有長方或長方抹角兩種。枕面雙線框內(nèi)一般刻有詩文或花卉紋飾。瓷枕收藏多者是楊永德伉儷,他是香港知名文物鑒藏家和著名企業(yè)家。他在捐贈給廣州南越王墓博物館100多件瓷枕中,標出窯口為山西晉南的達30多件,其中就有臨汾窯的產(chǎn)品。
三、峪里窯
峪里村的名望源于流傳很久的一句名諺:“收秋不收秋,但看五月二十六,五月二十六老天滴一點,盔罐峪里買大碗”。這反映物候氣象的諺語,能看出先民對豐收的祈望,這祈望中透析出峪里窯的生產(chǎn)瓷器規(guī)模。
峪里村位于龍祠村西南309國道入山處,在20多年前只要到過峪里村的人都能看見,家家院里都有一個饅頭型瓷窯,院墻上豎滿了匣缽、墊柱、墊圈、墊餅和殘品缸之類,院落依坡而建,層層疊疊,是峪里村特有的一道風景。這風景能使人們想到世代的峪里人就靠燒瓷生存繁衍。這里有得天獨厚的瓷土和煤,才使窯火在這個山溝溝整整燃燒了1000多年。
峪里村有一條叫東溝的山溝,老百姓院里的幾座老窯一直使用到20世紀五六十年代。半山坡尚存二三米厚的渣堆。從此處撿到的瓷片就有金元時代的黑釉盤碗之類的碎片,其瓷片胎質(zhì)均勻較細,器型規(guī)整,釉面烏黑發(fā)亮,鐵銹斑流動自然。臨汾窯典型的直口碗、三片紅碗(俗稱狗添碗)與金元時期較高質(zhì)量的黑釉窯變釉類產(chǎn)品這個窯口也在燒造。
峪里窯還有幾種產(chǎn)品今略介紹如下:
1、黑釉荷花缸:這種缸體外周有貼塑粘貼的圖案,均系民間喜聞樂見的荷花、龍鳳、牡丹、緾枝蓮、獅子滾繡球。百姓們放在院里可養(yǎng)魚養(yǎng)水草,放在家里可盛糧裝面,既實用又好看。這類荷花缸大的直經(jīng)1米多,重300余斤,可裝幾石(dan一石等于10斗)小麥。小的高約1尺,貼塑精美可愛,有的缸還有年款,但都是晚清與民國燒造的。
2、剪紙漏花:峪里窯工將民間剪紙移植于黑釉瓷器上,這是一大創(chuàng)舉。一件件具有濃厚地方特色的剪紙漏花瓷器使人耳目一新。
3、白釉蘭花碗:傳說是一個杜姓河南人在清末民初流落峪里村建窯開始生產(chǎn)的。民國三十四年(1945)他一反專燒黑瓷的傳統(tǒng),創(chuàng)燒出白釉蘭花瓷碗,這蘭花飄灑,大花大葉,蘭色翠蘭鮮艷,色彩對比清楚美觀。后逐漸發(fā)展到生產(chǎn)盤、盆、罐、瓶,豐富了市場。白蘭花瓷的出現(xiàn),似一朵飄香的花朵,延續(xù)了峪里窯的生命,并張揚了峪里窯的聲望。它與黑釉瓷相依相擁發(fā)展,使峪里窯名望一時。
4、黑釉油燈:這是一種大眾化的產(chǎn)品,也是峪里窯另一種特色的產(chǎn)品。燈有一層、二層、三層、四層,每層都以園盤立柱組合。在無電燈時代,家家必備,多者數(shù)臺。今天臨汾城內(nèi)百匯市場的一些古玩店,就收集有千姿百態(tài)、琳瑯滿目的黑釉油燈,基本上全是峪里窯燒造。在這里我們能想象到那燈火萬家的光明里就有峪里窯工們的倩影。
峪里人和峪里窯緊跟著時代的腳步,從解放初期生產(chǎn)的貓兒枕、牛角罐,從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生產(chǎn)水缸、黑白瓷生活用器,到改革開放又生產(chǎn)陶制水管、耐火磚。隨著市場的供不應求,使峪里瓷窯像雨后的蘑菇遍村生長,遍地瓷窯成為一道特殊的風光。社會的發(fā)展,市場的繁榮,也使峪里人腰包鼓了起來,于是在峪里村外309國道邊蓋滿了新房,峪里村又新建了許多瓷窯,進而影響了臨汾河西一帶建起了更多的耐火窯。北杜、晉掌、蘇村、官硙、錄井等村就約有數(shù)百座,臨汾市惠龍耐火材料廠和平陽耐火材料廠的產(chǎn)品聲名遠揚,銷向了全國各地。
時間進入到21世紀,由于污染嚴重,五小工業(yè)(小鐵廠、小焦廠、小水泥廠、小造紙廠、小化工廠)下馬關(guān)停,因為沒有了市場需求,峪里窯一夜之間突然停燒。峪里窯在它生命的晚年緊跟時代,出現(xiàn)了一次回光返照;也順應時代,偃旗息鼓,停止了燃燒。
我們探尋峪里窯的時候,始終注視著峪里村的古建標志——翠微橋。道光二十三年(1843),峪里人修建該橋時,峪里窯主王姓、武姓等就捐助了數(shù)百兩的白銀(有碑文記載)。可巧的是,一位王姓捐助人的后人給我講了一段建橋逸聞。當年建這座跨度兩丈長、兩丈高的大跨橋時,使用的硬旋,就是用峪里生產(chǎn)的大水缸、盔作模型的。腳手架也用的是缸盔之類。完工之后,折卸的缸還能作為商品出售。這是峪里先民的一個睿智壯舉。如今翠微橋上的魁星閣已修復完畢。當我揮手告別它時,它似乎繼續(xù)回憶峪里窯的風雨滄桑,見證著峪里窯的變遷。
四、海子邊窯
鈞瓷片是古瓷收藏者喜歡的瓷片之一,但在前面談到的幾個窯址中均未見到。可喜的是鈞瓷片在臨汾老城內(nèi)就有發(fā)現(xiàn)。鼓樓東邊的叫八府囫圇的地方,原是歷朝府縣官吏住宅之地。2000年前后,鼓樓廣場、軍分區(qū)干休所等地擴建改建,筆者在這兒撿到了許多精美的瓷片,其中以宋鈞瓷片最多。古瓷愛好者們說這些鈞瓷就是臨汾窯所燒,一片一個樣,掛紅斑的也有。有詩為證:“入窯一色,出窯萬彩”,“鈞窯掛紅,價值連城”,“綠如春水初生日,紅似朝霞欲出時”。讀著這些詩句,握著這擁有半透明乳光釉下布滿似螞蟻蛋大小一樣的鈞瓷片時,真叫人喜在心頭,愛不釋手。
2001年前后,就在緊靠鼓樓的堯都區(qū)第二人民醫(yī)院新門診樓工地上,得到挖土民工贈送給筆者許多片天蘭色釉的鈞瓷片。順著民工手指引的方向,看見了只剩一二平米大小的一座燒窯內(nèi)壁,那琉璃形狀似的黑褐色物體緊貼在黃土邊,它使筆者心中一驚,這不就是鈞窯窯址嗎?那窯壁經(jīng)過千萬次的煙熏火燎,十分堅硬,用手觸摸,已無灼熱。其實再紅紅火火的日子,也經(jīng)不起歲月的冷卻沉淀,生生滅滅決非人力可以扭轉(zhuǎn)。當?shù)诙炷蒙舷駲C準備拍照時,那個珍貴的鈞窯已消失在挖土機的轟隆聲中了。但就在這窯址往北50米左右的地方還發(fā)現(xiàn)了一大批精美的耀州窯瓷片。刻花的、劃花的、五代的、宋元的應有盡有,這些盤碗都沒有使用過。靜下心來細想一想,這應是當時耀州瓷器的集散地,附近還有專燒鈞瓷的窯。
宋金時期,平陽經(jīng)濟發(fā)達,又處于驛道要塞,平陽還是蒙古貴族拔都的封地,高等級瓷器有好的消費市場。意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在他的《馬可波羅游記》中寫道:“騎馬走……到了一個叫做Pianfu(平陽府)的大都會,這里有許多商人,城市非常美。人們依靠商業(yè)和工業(yè)生活,這里出產(chǎn)的絹非常多。”他提到平陽是“大都會”,“商人”從事“商業(yè)”,那“工業(yè)”的內(nèi)容一定包括陶瓷業(yè)。故在平陽城中建窯開店,存在前店后做坊的現(xiàn)象很自然,也很普遍。
因為這個窯址距海子邊只有二三百米,瓷窯生產(chǎn)也離不開水,故筆者稱作海子邊窯(今山西師范大學那個2000多平米的古代水塘)。
五、神劉窯
約在1998年前后,在堯都區(qū)堯廟鎮(zhèn)神劉村西北,古代紅蓮寺遺址附近,正籌建一座洗煤廠。此處曾出土了大量的“千秋萬歲”瓦當和有“萬歲”字樣的10個字精美漢磚。筆者去考察時,張姓廠長又送給幾片瓷片,一看,呀!是鈞瓷!我問哪兒撿的?張廠長說推土填溝,在溝邊推出一個爛窯,比磚窯要小得多,大約2米多高,這些瓷片是在窯邊撿的。隨即我讓張廠長指認地方,但看到的地方已填平了,茫然中,心里想,窯邊有鈞瓷片,莫非是燒鈞瓷的窯?
出土“千秋萬歲”、“風梁宮當”瓦當和“萬歲長安樂,賜臣鶴延壽”十字漢磚的廟宇,一定是座規(guī)制相當高的廟或殿之類,有人說是漢武帝冊封衛(wèi)子夫時的宮殿,還有人說是唐代以前的官家建的紅蓮寺,那香火一定很旺,朝拜的人也一定很多,窯主們選擇這樣的地方生產(chǎn)銷售,這絕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況附近離汾水很近,有舟揖之利,還有古驛道的陸路方便運輸條件。這個窯址張廠長和推土機手見過,他們不會編故事吧,況且瓷片是不會編造出來的。因為窯址在神劉,就叫做神劉窯吧。
可以這么講,臨汾窯(平陽窯)開始于唐代,停燒于20世紀末,1300年薪火不斷。
臨汾窯盛興于宋,由唐時的斗茶之始,到宋時的斗茶之盛,與瓷器制品有很大的關(guān)系。茶盞最有名者為福建的建盞。宋代蔡襄《茶錄》曰:“茶色白,宜黑盞,建窯所造者紺黑,紋如免毫,其坯微厚,最為妥用。”文人們彰揚了建窯瓷。而當年范仲淹,龐籍、謝景初、宋敏求、韓琦、杜衍、孫沔、鄭戩都來過臨汾,孫復、文彥博、司馬光、狄青也回過故鄉(xiāng),都用過那龍子祠的水,想必是用平陽窯所產(chǎn)的盞斗茶的。
宋人的斗茶之技和元代拔都由平陽向西域輸出茶、瓷、絲,都能反映出中國茶瓷文化的源遠流長。在瓷文化的追記中,平陽窯的油滴釉、兔毫釉瓷器是一朵奇葩。
寫有關(guān)平陽窯的文章不是很多,之所以我們用筆回顧,只是想彰顯昔日平陽窯的那段歷史和那些曾經(jīng)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