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延續2700多年的婺州窯,三衡大地記下了它整個發展的脈息。
早在4000多年前,即在新石器時代晚期,我們的祖先就在丘陵地帶建造窯爐,利用本地粘土燒制硬陶和印紋硬陶,應用石灰釉燒制泥釉黑陶。位于開化縣城西北面11.3公里處的雙溪口遺址,系新時器時代遺址。此遺址距已有4500多年的歷史,遺址中有石器和陶片。陶片的表面紋飾有瓦紋、方格紋、編織紋、曲折紋、席紋、窗格紋。在使用瓷土和石灰釉制造陶器的基礎上,我們的祖先在商代晚期就燒出原始瓷,這一時期的原始瓷出現在江山市的肩頭壟遺址和墓葬中。其特點是胎壁較厚,胎色灰白,胎質顆粒較粗。西周原始瓷主要出現在衢江區、龍游縣、江山市等地,其裝飾首次出現了幾何形紋飾。從龍游縣出土的兩漢時期的原始瓷看,這一時期的瓷器其造型、胎釉、工藝已具有鮮明的地方特色。婺州窯的鼎盛時期為唐宋時期,龍游縣的方坦窯群要、柯城區的溝溪窯群、衙江區的全旺窯群,江山市的達河鄉碗窯窯址群是這一時期的代表。南宋末期,婪州窯在繼承本窯傳統的同時,大量吸收了臨近窯系的經驗,發展了自己的生產,燒造出青瓷、乳濁釉瓷、青白瓷、彩繪瓷、黑釉瓷等。特別是衢江區全旺鎮兩弓塘釉繪瓷的發現,在我國陶瓷史上具有重要意義。明清時期。婺州窯生產江河日下,僅以燒制青瓷為主。
婺州窯瓷業生產在造型、胎釉、紋飾、工藝上經歷了一個逐步演變的過程,形成了自已的風格特色,婺州窯系在我國陶瓷史上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英國的考古學家曾說:“十世紀以后的坦噶尼喀地下埋藏的歷史,是由中國的瓷器寫成的!”人工百器,各競其材,惟瓷具蘊藉天地精華人神氣韻。衢州歷代窯址密集,而江山市三卿口古瓷村,為浙江清代遺留下來的唯一傳統制瓷作坊,也是我國現存不多傳統制瓷作坊,這里被稱為今人了解和認識古代制瓷業活化石。
江山市峽口鎮往南2公里、唐朝黃巢起義軍所開辟的仙霞古道上,有一個古瓷村。全村姓黃,世代以制瓷為業,故稱窯村。古瓷村古稱紫靈庵,相傳清乾隆十一年(1746年),福建連城黃姓叔侄正中,大遠兩人因避戰亂災荒經江西遷入江山三卿口,定居此地從事制瓷燒窯,至今黃姓同族仍講閩省土話。三卿口窯址其生產設備及作坊布局,與龍泉已發掘的大白岸宋、元時期古窯址基本接近。
古瓷窯的整個作坊包括水推房、照料淘洗池、拉坯房、窯爐。整個工藝包括采礦、碾搗、淘洗、拉坯、沉腐、練泥、晾坯、修坯、畫花、上釉、疊窯、煅燒。碾泥工序是一個最具生命力的工序,它是靠水碓來進行的,每座水碓設有一個木制轉輪、4個石質石臼。水自流,碓自舂,溪水不斷,水碓不息。在各道工序中,家庭成員中勞力使用比較合理。開礦取泥、拉坯晾坯、進窯煅燒、運輸出售等一般由家庭中的主要男勞力承擔,而碾搗、淘洗、畫花、上釉等工作則由婦女、老人、孩童承擔。瓷窯以一家一戶為生產和銷售單位,生產資料屬于私有,宗族共有的生產資料,僅見窯戶集資投工建造的一座窯爐和窯戶共有的礦山。
窯和燒窯都有一定的技術要求,窯頭點火所需柴草,由各窯戶分攤。燒至一定窯溫時,各間燒窯柴草自備自燒。每間窯室左右各有于投柴孔,前一間燒好后,通知后一間接燒。但看火有一定技術和經驗,一般窯戶都能掌握,個別沒有經驗的,請人代看。在燒窯中,疊窯技術要求較高,疊得不好容易倒窯,將造成很大的經濟損失,一般都請有經驗的窯戶疊窯。
制瓷生產工序較冗雜,有一定的技術性。他們在技術上,繼承了傳子傳媳不傳女的保守傳統,僅在宗族內部代代相傳。因此,沒有雇傭關系和師徒關系。
制瓷是我國古代重要的手工業之一。三卿口窯址這種平面近扇形的窯床和前端封閉兩側投柴的燃燒室,在我省古代窯業中尚未見過。在生產工藝上仍保留手工拉坯、上釉、裝燒等工藝,現使用的工具及作坊,包括粉碎、淘洗,仍保留元、明時期傳統。乾隆盛世,是我國歷代制瓷的頂峰時期,瓷都景德鎮離此地不遠,我們所疑問的是:三卿口制瓷技藝,竟停留在不用匣缽的生坯疊燒階段,其造型不甚和諧之白瓶還是輪制拉坯的最高手段。不久前,我們來到三卿口窯村,其中有一個情景令人難忘。燒窯前的儀式是,女人把洗凈的全魚、鮮果供在龍窯的頭上,掌爐窯工合上粗糙的雙手……沒有那份倦慵、落寞和香脂在身,從它走過的歷史,我們不難感受到這是一個村落以傳統的韌性弘揚著對古瓷文明的虔誠,是一種自傲的堅守。
三卿口窯址對于我們了解和認識古代制瓷業生產經營方式和經濟性質,具有一定歷史價值。從1979年開始至今,已有北京、上海等十多個城市和日本等國的文物考古專家前來考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所、復旦大學、上海博物館、浙江考古研究所、杭州南宋官窯博物館等單位先后拍攝了記錄片和電視錄像。在上海博物,有著占地60多平方米的古瓷村陳列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