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窯發現大批制瓷遺存,生產布局和面貌更加清晰
蕭窯作為皖北地區最為重要的窯址之一,長久以來考古工作開展較少。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于2015年對歐盤窯址的考古發掘工作,不僅出土了大量的隋唐時期瓷器等遺物,還揭露出一批窯爐、作坊、料池等重要的遺跡現象,這一新發現不僅將蕭窯的燒造歷史提溯至隋代,還揭示出了蕭窯在中古時期南北瓷業交流中的重要地位。

唐代黃釉瓷碗
經國家文物局批準,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聯合武漢大學考古系、蕭縣博物館對安徽蕭縣白土寨窯址進行了主動性考古發掘。實際發掘面積為478平方米。通過發掘,共計清理出唐宋時期各類遺跡70處。其中包括窯址3座、料池4座、儲灰池7座、房址10座、灰坑29個、柱洞類遺跡12個、灶類遺跡3處和路基2條,出土遺物豐富,保存完整的小件遺物近800件。與窯址燒造相關的遺物主要有制料工具類,包括碾輪、擂缽;窯具類,包括窯柱、墊板、支托、墊餅、碗形間隔具、手捏船形間隔具、少量三足支釘和匣缽;生活用具類,如陶盆、陶罐、骨器等。瓷器釉色以白釉為主,均施有白色化妝土,胎質較細密堅致,器類以碗為主,還有盞、執壺、瓷盆、雙系罐、瓜棱罐、瓷瓶、瓷杯、瓷盂、平底缽、瓷枕(均有紋飾,技法以剔花和劃花為主)、缸、提梁罐、硯臺、瓷玩具、佛像、骰子、棋子、建筑構件等。另外晚期擾亂地層多出土醬釉深圈足澀圈碗、醬黑釉瓷罐、白地黑花瓷盆(部分帶字“風花雪月”)等,當屬金代風格;早期唐代地層多出土青釉和黃釉的玉璧底碗、盞等,照釉面觀察,施釉的方法為蘸釉;釉層薄厚不均,往往還形成蠟淚痕。器物多素面裝飾,除了部分刻花、劃花外,少數呈釉下彩裝飾,紋飾題材主要有牡丹、草葉、卷云紋等。

宋代白瓷枕

金代醬釉雙系罐瓷罐
所發現窯爐遺跡主要集中分布在T0702和T0304兩個探方內,但根據層位關系、窯爐形制、結構與方向等推斷其應為兩個不同窯區。其結構一般由窯床、火膛和煙道組成,受制于揭露面積和部分重要遺跡保留展示,未發現操作坑,窯爐保存較差。Y1、Y3為一組聯窯,窯門相連,開口于③層下,Y1規模較Y3稍大。這兩座窯分布在發掘區東部,且建于一座廢棄的料池作坊之上,皆為半地穴式馬蹄形窯,方向為東西向。窯門處于東部,有火膛、窯床、煙道,部分窯壁尚存;火膛呈半月形,與窯床之間用耐火磚夾窯柱修建起來的墻體分隔開,火膛與窯床間的高差為40~60厘米;窯床較平,為較厚一層不發硬的紅燒土面,可見燒窯溫度不高。Y2位于發掘區以西,T0304內,開口于⑤層下,年代較早。Y2平面亦為馬蹄形,有火膛、窯床、煙道,呈西北-東南向。與Y1、Y3不同的是,Y2燒窯溫度較高,火膛底部與窯床皆有一層較硬的燒結面。

Y1、Y3(F9)
料池類遺跡全為長方形,由墊板鋪地,池邊立磚,池底殘存瓷泥。C1位于F1內部,緊靠F1的北墻和東墻;C2、C3位于F2西北部,南北相連,以立磚間隔開,C9位于F2東南部,被H12、H13、Z3打破,底部鋪有墊板,較為平整;C6位于F4西部,平面為橢圓形,用耐火磚圍成,僅存一小塊立磚,底部鋪有墊板且殘留較薄一層料泥。

C3
儲灰池遺跡平面多為長方形,結構為直壁平底,池內包含大量草木灰,上層夾雜紅燒土顆粒。C4開口平面為圓角長方形,系立磚(耐火磚)圍成,底為火燒的紅色硬結面平底;C5開口平面為長方形,系立磚(青磚、沙磚等)圍成,底為火燒的紅色硬結面平底,其內部還有幾塊立磚,將C5一分為二,一大一小,從填土一致性來看,推測是C5改小所致;C7位于F6東部,開口平面為長方形,共由12塊豎立的長方形耐火磚圍砌而成,C7西北角發現一個釉料缸底,可能為池子功能上的配套設施。
作坊區可分為東、西兩區,東區作坊有F1、F9,F1應為專門保護料泥池C1搭建,墻體由一層墊板夾一層窯柱砌成,西墻處豎立一塊柱礎石推測用于搭建簡易棚。F1西墻與F9西墻連成一線,與西部作坊區分隔開來,應是有意為之,此外F8、F10東墻亦是利用了F9的西墻。Y1、Y3位于F9內,窯爐本體打破了一層厚厚的瓷泥層堆積,故推測F9為一處練泥池遺跡,后改建在內建窯。西部作坊區與東部燒造區僅一墻之隔,共有8座房址,由于發掘面積所限F3、F7僅揭露出少部分,除F3、F5、F7、F8外其余房址皆配置有料泥池與儲灰池類遺跡。

F1(包含C1)
根據前期調查和發掘得出的初步認識,蕭窯始燒自隋唐,一直延續至宋元時期,結合2015年歐盤窯址的發掘情況可知,歐盤窯址主要燒造時代為隋至盛唐時期,歐盤窯址的材料年代最早,白土村各窯址點的年代較晚,其發展歷程似有窯址點由北向南遷徙的趨勢。本次發掘進一步豐富了我們對有關蕭窯中心窯廠分布區內文化內涵的認識:從產品的種類和品相來說,白土寨窯址所出遺物種類豐富,除了日用器物外,還出土有瓷質明器、佛像磚、佛像面瓦當等,此外大量圍棋子、骰子的出土反映了宋時當地居民窯工的日常娛樂生活;更可喜的是碗形間隔具與船形間隔具等窯具的使用方式在這次發掘中有實物可以印證,對蕭窯的裝燒工藝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綜合考慮層位關系及出土遺物狀況,此次發掘所揭露出的西部作坊區并不是服務于東部窯址燒造區,而尋找與西部作坊區緊密聯系的燒造區、與東部燒造區聯系緊密的作坊區的工作還需要進一步的發掘來完成和證實。

瓷人俑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