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馬心伯,筆名馬夫,男,1940年出生,福建安溪人,福州大學廈門工藝美術學院教授,中國工藝美術學會雕塑專業委員會會員,中國美術家協會福建分會會員。
1961年于廈門工藝美術學院雕塑專業畢業后留校任教,1980年入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深造,1990年被編入《中國當代美術家人名錄》。1984年雕塑《水仙女》入選全國城市雕塑設計方案展覽,《開心》入選第六屆全國美術作品展覽;1989年《鐵拐李》等二件作品入選全國工藝美術精品展;1995年陶藝《冬》被編入《當代中國陶瓷精品選》;1997年國畫《妙悟神通圖》被編入《中日現代美術通鑒》,鑄銅《鷺島風情》作為廈門市政府贈送南極科考隊中山站、長城站禮品;1998年完成福建邵武公路紀念碑《開天劈路》設計稿;2000年國畫《黃道婆遐想圖》被編入《中國書畫作品收藏寶典》;2003年木雕作品《期待》《希望》被編入《中國巨變--當代書畫攝影作品集》,被人民畫報社收藏;2004年國畫《寧靜的熱土》入選第二屆中國西部大地情/全國山水風景畫展,被廣西博物館收藏;2004年編著《從遠古走來》。
近幾年來,德化藝術瓷呈現蓬勃發展的態勢,為德化陶瓷大舉進軍國內市場奠定了良好的基礎。然而,德化藝術瓷雖在“量”的方面成功地擴張,但在“質”的方面卻沒有大的突破,與出口陶瓷工藝美術品一樣,因創新不足而導致同質意爭現象日益嚴重,一定程度上制約著德化藝術瓷的可持續發展。
本文擬就目前德化藝術瓷存在的幾種傾向,談談自己粗淺的看法。
一
片面追求工藝技術的繁雜與難度
市場經濟改變了人們的價值觀念,一些陶瓷工作者和消費者錯誤地認為作品越繁雜、花工越多,其價值就越高。因此,有些人就片面追求工藝技術上的繁雜與難度。究其原因,一是利益驅動,二是審美水平不高。
從美學的角度來說,“繁易簡難”意思是繁雜容易,簡練很難。從表現手法來看,“繁”屬于工藝技術問題,“簡”是屬于藝術問題,工藝技術不等于藝術,工藝技術手段是為藝術服務的。本屬于可以拿在手中把玩的、欣賞的藝術瓷,卻變成望而生畏、敬而遠之、可望不可及的東西,即便可拿在手中,也是提心吊膽。那些所謂欣賞者,只是在贊嘆技術,而不是在欣賞藝術。我不反對工藝上的精致,但主張繁簡有度,所謂“度”,就是要適度,要繁而不亂、簡而有物,整體藝術效果以簡潔為佳。
二
過分注重細部而忽略整體
這個問題首先是一個認識問題:究竟是局部服從整體,還是整體服從局部,換句話說,是局部重要還是整體重要。在造型藝術上,局部服從整體是一條根本法則,從觀察方法到表現方法,都強調從整體出發。過于注重細部,往往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局部觀察和局部表現上,而一旦陷入細部,就容易造成“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就會造成“盲人摸象”,得到的是局部的正確,整體的錯誤。細部做得再好,如果整體不協調,就不可能給人美的感受。
造成注重細部忽視整體的原因之一,也許是德化的塑造工藝流程往往采用“分解法”,頭歸頭做,手歸手做,腳歸腳做,身歸身做,然后組合起來,這樣的習慣,形成且加劇了局部觀察和局部表現的方法。原因之二也許是數百年來的世代相傳,師傅帶徒弟的傳承模式,如傳口令一般,傳到后來變了樣。因為過去的時代,教會徒弟就意味著餓死師傅,事關生存的問題,師傅不可能把所有的"絕招"都無保留地傳給徒弟,每個師傅不得不要留一手,其結果就可想而知。在何朝宗之后,德化未能出現何朝宗第二的原因,可能就在這里。古人云:“取法乎上,適得其中,取法乎中,適得其下”,如果我們“取法乎下”,只能得到一塊泥巴。
何朝宗開創的上等之法,是我們陶瓷雕塑工作者的不二法門。何朝宗的塑造方法是整體觀察、整體表現的方法。我們從他傳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一開始就十分注重整體的基本型,注重整體中各部分形體的大小比例關系的協調,在此基礎上再逐步深入刻劃衣紋線條和五官、手足及其他另件,在深入細部時沒有破壞和影響整體的基本型。所以,何朝宗的作品,整體是那么簡潔,那么渾然一體,局部與整體之間結構是那么嚴謹,線條是那么圓潤,其長短、精細、疏密、深淺,都是精心安排,前后、左右推敲。正是這種整體的和諧,才給后人留下永恒的美的享受。其藝術價值正在這里。我們必須用較長的時間,分析研究、深刻領悟并親手仿造,在仿造中加深認識,加深理解,在此基礎上靈活運用到自己的創作實踐中,又帶著實踐中的疑難問題再仿造。如此反復若干次,必定受益匪淺。有了這個堅實的基礎,再從更大的范圍學習和繼承本民族的優秀傳統,乃至全人類的優秀的傳統。學習和繼承傳統的目的,是為了創造無愧于當今時代的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