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派”是有道理的
著名陶瓷藝術評論家 省人事廳工藝美術行業高評委副主任 河南省工藝美術學校校長 付中承

付中承
他們在這個產業做了很多年,說得都很實在。那我就來點兒虛的吧。
虛的也很難做。他們談到的也是多年來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比如創新。每次開會,都談創新。大家最基礎的想法是:我把這個頭從那兒給它擰到這兒來,它頭上沒戴花我給它搞個花,他的壺把很板正,我就給它弄個異形的。只要我覺得變了,就是創新。
是不是創新?當然也算一種形式上創新。但真正的創新,絕非是一點形式上小的改變。創新首先是理念上的。這個理念,必須得有理論和可行性這些東西來支撐。中國現在主要欠缺的,就是理論體系的構架和建設。它是偏弱的。光理論了還不行,還得可行,才能走出去。可行性的東西得有呀,你得促進河南經濟發展、產業發展呀。不是說你表達一下就行了,說一下就算了。
再說河南陶瓷,在哪兒開會,都說創新。咋創新?光說創新,腦子里面,那是真的沒有數的。有些人、有些團隊或者政府,能否給予關注?作為一個課題或者一個項目,去搞,去完成。完成了,關注了,這個體系、這個構架,或者說這個地域性的構架,也就建立了。你說了以后,他心里就有數了:“哦,打這兒去做呀。”
作為河南瓷種,李明這種搞人物圓雕的高手,幾乎沒有。我走遍了很多地方,搞圓雕人物做瓷的,高手不多。有時候去廠里看,他擺了好多的像,亂七八糟的。我感覺:那啥也不是啥,就往上擺,真的不可以。
現在來看,按照禹州鈞瓷的套路,真正可以帶動的,實際上還是傳統的“師帶徒”形式。真正傳統意義上的師帶徒形式,是落后的。你叫他們提高,很難呀!他們的審美觀念達不到。特別是現在傳承人的小孩,有的他還不干。比如說你兒子,你叫他干,讓他坐那兒給你捏,我估計他也不會給你坐那兒捏。
上完大學,就走另外一條路子了。他得動腦子,不動腦子,他弄的什么都不是。
現在為啥說“學院派”?學院派是科學的、是發展的、是有道理的——
第一,審美觀點,對美的理解,跟傳統不一樣。第二,它的技術手法是規范的、是現代的,而不是傳統的工藝美術技術。
打個比方,咱洛陽龍門石窟,大家看著很得勁,但是,結構理論的東西,不曉得。雕出來了,那是一種智慧,一種理解。就是他看能看出來,這是啥體系,但他說不出來。他只是感覺應該是那樣的,這叫技術活兒。那么,現在的學院派,就是要把這種技術理論的東西給它總結下來,傳遞下來。由這種人來做,來推動,來發展,來提高,這是必須要具備的根基。比如說李明的瓷器,我們可以利用《魅力中國》雜志作為平臺,開個研討會,抽出一些理論性的東西,讓創新的生命力延續下去。就說這一個問題,解決這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解決了,給它梳理透了,李明陶瓷怎么好,好在哪里,給搞陶瓷的人能帶來什么樣的借鑒。從理論上,從可操作性上,講清楚。
我想,業界現在面臨兩個問題。第一,政府的重視需要加強;第二,人才問題需要解決。瓷業老板們經常給我打電話,給我弄幾個學生吧,我說你來挑吧。現在面臨一個問題,就是學生他不去。再一個,就是名人、就是品牌,河南瓷稍微落后一點。在品牌建立,以及對品牌的重視方面,力度也不夠。河南的國大師(郭愛和大師可能好一點),都是國家評的大師,有的作品賣不上價,為啥?
這些問題,都會得到業界的關注。一定要學會吸收,也就是文化雜交的氛圍要形成。不管你哪一個專業,不管你做什么的,綜合知識結構是最重要的。提升綜合知識結構,必須要有很強的吸納能力。在業界,不管搞哪個專業,不管搞哪一個行業,平常確實要修煉最根本、最基礎的綜合素質。
這一塊,雖然很務虛,但也是很實際的東西。比如說禹州市政府,如果想把瓷作為一個主要產業、帶動經濟發展的話,政府就應該出面,怎么樣來解決這些問題,給什么樣的政策,引導行業的發展方向。這都是大課題,也都是實際問題。
李明的瓷器,在河南瓷界,做成這樣,是領先的。實際上,你還可以再精益求精,比如講,叫我來理解,你的這些東西,整個感覺基本是中國文化的東西。那么,西方文化的東西能不能滲透,敢不敢滲透?往哪兒滲透?敢不敢試?
當然,得往市場上走。20世紀80年代初,德國拿了50萬馬克,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工藝設計系,征集了一批汽車造型。要求學生畫汽車造型效果圖。做完以后,人家帶走了。人家研究,這些學子,從審美、從文化上,可以代表中國。他在研究中國人對汽車的概念,他該怎么來做。這一件事后,日本人非常聰明,說我們也出點錢,讓學生再畫一下。人家都知道,從具體的、小的東西上研究中國人,他生產的東西在中國才能有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