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孜孜以求:李明藝術追求的終極旨歸
2018/11/16 17:36:04
在中國傳統文化語境中,“道”是一個至高的哲學范疇。無論是作為本土性思想資料的儒家哲學、道家哲學,還是后來傳入中國經本土化改造的禪宗哲學,皆將“道”視為世間萬物的終極旨歸。儒家的孔子常言“吾道一以貫之”“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道家的老子在《道德經》開篇即曰“道可道,非常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莊子則言“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唯道集虛”“道通為一”;其后的禪宗三祖僧璨亦有“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之偈語。所有這些智慧的思想中,一個基本共性的認識是:“道”是宇宙萬物至高無上的本體和源頭,對于一切具體事物的觀照最后都應上升到對“道”的觀照之上。“道”具有無窮無盡、不可言說的性質,它可以在一切事物上顯現出來,卻永遠不可能道得完、說得盡。因此,理想的人生永遠應該在對“至道”的不斷追求體會之中。
“道”是一切藝術最高的精神源頭,也是一切藝術家窮盡所有創作方式去追求、去呈現的終極旨歸。“道”在藝術中的顯現也是至大無外、至小無內的,它既表現為個別性的情愫、思緒,也表現為普遍性的規律、法則;西方哲學家黑格爾所謂“理念的感性顯現”亦是此意。但在中國文化語境中,這一顯現方式要更為精致深微、曲徑通幽。也正因為此,許多以中國傳統美學為依托的藝術作品要更加豐富微妙、耐人尋味。所謂思致愈深、立象愈妙,涵泳不盡、余味無窮,即此之意也。在當前中西文化交融的時代背景中,作為一個中國的藝術家,仍然不應該放棄對中國式美學、哲學的藝術呈現方式,只不過應該將之進一步推向多元文化的新高度。一個立根深厚的藝術家必須永遠扛起傳統文化的大旗,并以多元的文化融入其作品之中。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深刻領悟者,李明正是用他的陶瓷藝術創作來實現這一目標的。
1.重視神韻的藝術追求。
李明的陶瓷藝術主要以人物為集中表現對象,而一旦涉及人物造型,就必須牽涉到一個“形似”還是“神似”的問題。前者是指外在體貌特征的相符性,后者是指內在精神氣韻的相似性;藝術講究提煉,因此不可能面面俱到,必須在二者之間做出必要的取舍。因此,所有以人物為代表對象的造型藝術家都面臨著一個重大的抉擇:究竟將何者放在第一位?李明通過創作實踐給出的答復是:要更加重視人物的神韻。他的這一立場在作品中件件可證、旗幟鮮明,從最初出道以至至今,從未有絲毫動搖,執著篤定。
李明的這一藝術追求,源于他對中國傳統文化與藝術精神的深刻體認。漢代的《淮南子》在論及繪畫造型的問題時便通過生動的事例指出:“畫西施直面,美而不可說(悅);規孟賁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淮南子·說山訓》)西施是眾所周知的美女,孟賁則是讓人敬畏的猛將,可是,將西施外表畫得很美卻不能夠使人感到愉悅,將孟賁的眼睛畫得很大卻不能使人感到畏懼,這就是“君形者”沒有得到展現的原因。這里的“君形者”,便是主宰著人物精神氣度的內在的“神”。可見,在造型藝術中,在“形”與“神”的相互關系中,“神”始終應該是居于“形”之上的。
比如李明的“鐘馗八件”中的“判鬼”。整體呈山岳式造型,除人物頭部外,余皆渾然一體,連手都隱于淺淺的衣袖紋中。但人物的面部卻是塑者重點刻畫的對象,鐘馗髭須、下頷及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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