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愛明:情感的溫度
2018/11/14 15:51:20
“在我看來,溫度其實也是一種生活與工作的態(tài)度。一方面,你喜歡青瓷,才會有熱度去做這件事情。另一方面,師徒之間,也是因為這種情感的溫度,傳承了技藝、傳遞了感情。”
——情感的溫度
吳京穎:您大概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接觸龍泉青瓷的?
陳愛明:我的父母親原來都是在國營瓷廠工作,我從小就經常跑到車間里看他們工作,受影響很深。高中畢業(yè),父母剛好是退休的年齡,我是以頂職的身份,分配在燒練車間工作,主要負責裝窯和燒窯兩道工序。后來我被調到龍泉瓷器二廠工作,在原料車間干了段時間。1991年的時候,因為比較喜歡青瓷和畫畫,領導就派我去景德鎮(zhèn)陶瓷學院進修,培訓一年后我又重回廠里,開始擔任設計工作。
吳京穎:在國營瓷廠工作期間,師父對您影響最大的是什么?
陳愛明: 1993年我在二廠,第一次認識徐朝興老師,同年中央美院的高峰老師來我們廠里的設計室搞創(chuàng)作,也就在那一階段認識了高老師,這兩位老師對我的人生起到了很大作用。記得有天早上高峰老師和我聊天,他說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樣的嗎?當時我們這里通訊、信息還很閉塞,電話都是手搖的,打長途都要排隊等,根本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高峰老師說其實很多大城市的工廠都已經開始體制改革,工人下崗。他提醒我說你都去景德鎮(zhèn)進修一年了,要學一點本事,你要想到將來自己可能要出出去辦廠。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和老師說想學拉坯。他要求我先從打掃衛(wèi)生開始做起,然后我就把地掃了一遍。掃好之后,高老師說再掃一遍,于是我又掃了一遍。反復掃完三遍之后,高老師告訴我,打掃衛(wèi)生是我們做陶瓷最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因為,我們的原料是工人辛辛苦苦過濾出干干凈凈的泥,如果我們燒出來之后,上面有雜質,那很可能就是我們的工作室不夠干凈導致的。所以直到今天為止,我的工作室一直都打掃得干干凈凈 。
吳京穎:在青瓷創(chuàng)作生涯中,您是否有過一些難忘的記憶?
陳愛明: 2014年的時候我一度很迷茫,覺得自己對青瓷釉色沒多大感覺了。于是想著是不是能從其他窯系出發(fā),試一試其他的釉,比如黑釉、黃土。當時我給高老師打電話請教,他認為人都會遇到瓶頸期,建議我不要放棄,要繼續(xù)燒青瓷,但可以嘗試著對升溫曲線做些變化,膽大一點。于是,我將燒制青瓷的時間從過去的十六七個小時,慢慢地調整到了十八、十九、二十個小時。這道理就像飯燒熟了后吃之前再保溫一下,飯會更香。瓷器也是。我這樣不斷嘗試,效果就慢慢出來了。那一年的臘月二十八,我開始燒窯,一直燒到大年三十開窯,開窯的時候自己都大吃一驚,青瓷燒出來特別好看。以前底座都是灰灰的,那一次的底座透出紅色,就像以前柴燒的感覺,那個年是我過得最開心最舒服的一個年。
吳京穎:從這件事情,是否也能體會出溫度對于青瓷制作的重要性?
陳愛明:是的。溫度跟龍泉青瓷制作中的“土”與“火”相關。瓷是用火來煉的,與燒制技藝相關。我認為在青瓷制作過程中,燒成是最重要的。過去的國營廠里男人都喜歡去燒煉車間,就是因為這是領導最重視的一個環(huán)節(jié)。龍泉青瓷之所以會選入非物質文化遺產,不光是龍泉青瓷這一器物本身,更是龍泉青瓷所擁有的燒制技藝。從古至今龍泉青瓷的發(fā)展一直很好,這離不開老大師老技藝人帶領年輕人傳承至今的燒制技藝。
2009年我在上海視覺學院授課,教學生燒青瓷。當時那些學生只會用石膏作模型。作品一裝好窯,我就和他們說,今天你們全都用筆記下我的開溫曲線和氣壓,以后就能燒出作品來。
關京穎:您現(xiàn)在是否還會使用柴窯?柴窯的溫度是不是更難掌報?
陳愛明:現(xiàn)在很時興柴燒,但是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灰塵多,不適合柴燒。總有些人會認為柴窯里面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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